乌克兰危机引发LNG蝴蝶效应

4月1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宣布将出口乌克兰的天然气价格上调44%，从每千立方米268.5美元涨至每千立方米385.5美元；4月3日晚，这家公司再次宣布，将这一价格再提高26%，至每千立方米485美元，并督促乌克兰政府偿还拖欠的22亿美元债务。俄三天内两次上调出口乌克兰天然气价格，诱发了全球LNG市场的蝴蝶效应。俄乌——“斗气”暗流推动涨价潮乌克兰危机爆发后，美欧大国就没将俄罗斯对欧洲短期天然气市场可能给予的影响当做紧急大事。尽管它们都认为天然气是俄罗斯手中的重要筹码，但也认为欧洲有相当规模的天然气储气能力，俄罗斯中断天然气供给，不仅不会冲击欧洲天然气市场，而且会加速欧洲形成抵制俄罗斯天然气的统一战线，使俄罗斯在未来失去最优质的用户，甚至会造成前期管道等基础设施投资沉没。因此，除非发生战争等极端事件，否则俄罗斯绝不会大规模为欧洲“断气”。从现实情况看，乌克兰既要消费俄罗斯的廉价天然气，又要得到欧洲市场经济好处的希望基本破灭，多年的俄乌“斗气”游戏也几乎走到尽头。此前的俄为乌“断气”，已对乌社会民生造成了重大影响，更让欧洲各国心存忌惮。因此，提高采购价格，从卡塔尔等中东产气国进口LNG以替代“俄气”将是一个现实的选项。但其导致的结果将是引起国际LNG供给市场的再平衡。它对俄罗斯未必是坏事，但对东北亚LNG需求市场将会产生直接冲击和损伤。产气国——货币贬值让气价“飞”俄罗斯连续上调出口乌克兰的天然气价格，本身是俄乌“斗气”的延续，但其造成的全球供给市场再平衡，却极可能引发全球天然气需求市场LNG价格的集体攀升。一旦美欧与俄的制裁与反制裁进一步升级，并触及俄罗斯油气产业的话，国际市场LNG涨价的概率将会大增。但涨价的实质原因不在乌克兰危机，也不在中东等LNG净出口国借机提价，而在国际储备货币间的竞争性贬值。2008年美国引发全球性经济危机以来，持续大规模的货币量化宽松政策，已使美欧等国向全球市场额外注入了近10万亿美元的流动资金，国际储备货币间的竞相贬值使各货币的实际购买力不断下降。就是说，包括LNG在内的大宗商品价格早已需要重新定位。苦于没有理由直接提价的LNG供应商可以借俄罗斯为乌克兰的两次提价之机，以谋取国际LNG贸易无歧视性价格为由，开启LNG的涨价之门。如果本轮LNG涨价成为现实，俄罗斯则成为导致涨价的替罪羊。美国——借力打力再续页岩梦乌克兰危机的持续发酵和俄罗斯的“断气”威慑，使中欧的俄罗斯前盟友们联名乞求美国以“页岩气革命”的战果来实施拯救。但金玉其外的“页岩气革命”掩盖不住其勘探开发时的巨大投资缺口和投资风险的“败絮”。于是，美国副总统拜登在3月19日与北约成员国代表的会面中呼吁欧洲提高自身的能源生产能力；3月26日奥巴马也敦促欧洲在乌克兰危机后设法减少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并考虑自身能源来源。同时美国也象征性地许愿，拟允许将本国天然气出口到欧洲，以满足欧洲的能源需求。实际上，美国已具备出口LNG的液化加工能力，但管输系统运力不足和气基化工产业提速限制了其已有天然气液化加工厂的开工和出口。而且，即使美国开足马力生产并出口LNG，也填补不了俄气在欧洲市场的供需缺口。所以，美国闭口不谈立即出口LNG的事情，而是借机放大俄罗斯天然气可能中断供给的危险性，借乌克兰危机重新点燃欧洲各国对页岩气勘探开发的激情，使页岩气勘探屡遭挫败并失去信心的欧洲各国再次对页岩气充满期待，为美国石油公司重新活跃在欧洲页岩气市场创造商机。乌克兰危机的LNG蝴蝶效应正在引起全球LNG定价和市场结构，以及欧洲页岩气勘探开发等市场的嬗变，其最大获利者是美国，而受害者当属包括东北亚在内的LNG消费国。作者：冯跃威，为财经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