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能安全只能靠堵？——韩国锂电池火灾事故后续

10月15日下午3点19分，韩国板桥数据中心锂电池系统起火，引发互联网大瘫痪。距离这一历史性事件刚好过去1个月，韩国工信部11月16日消息，“韩国电气设备条例的部分修正案”开始征求意见，该项政策针对储能安全提出了多项新的要求。

责任方的极限拉扯

BMS失灵?

韩国数据中心锂电池着火事件发生后不久，有消息称，事故所在地的电池管理系统(BMS)，曾分别在起火前4小时和起火前1小时两次检测到异常情况并发出危险警告，负责人立刻赶赴现场并采取行动，但最终未能控制和扑灭火势。

(韩国民主党众议员尹英灿发布于 Facebook 京畿道板桥市 SK C&C 数据中心的火灾现场)

但随后，数据中心运营商SK C-C在10月20日反驳称，起火之前电池管理系统发出危险警告的报道不实，“电池管理系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

电池管理系统是对电池电压、电流状态进行实时诊断、和提前进行危险预警的重要系统。但据SK透露，事故前BMS运行图表显示，到事故发生时间(下午3时19分)为止，疑似发生火灾的锂离子电池状态一直保持稳定。“BMS显示电池电流和电压都没有变化，呈现横向直线。只有这个图表上发生急剧变化，危险警报才会响起。”SK数据中心强调，发生异常时，管制室等地会响起警告音，但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因而负责人员也没有到现场采取措施。

(SK C-C公开的发生火灾事故时BMS图表)

有评论认为，如果BMS没有检测到异常情况，此次火灾受害方可能会向运营BMS的公司追究部分责任。但SK C-C不愿向外界公开BMS管理责任公司。运行图表都已公开，而且主张BMS没有危险信号，那么在今后与Kakao进行赔偿诉讼时，SK C-C可以强调责任不在自己。

数据中心业界表示：“一般来说，BMS是由电池制造商制造的，数据中心很少进行操作。SK C-C火灾相关的BMS责任在哪方，还需要看合同内容。”

二次失火?

韩国KBS电视台对该事故的一则后续采访显示，同样是这家江南板桥数据中心，在两年前也发生过火灾，锂离子电池也是原因之一。

报道称当时那场火灾危险性也很大，后来相关部门曾讨论试图修改相关法律，要采取举措加强电池储能设施的安全防护，尤其是要推行单独建造电池室、以进行安全管理，但遭到了业主的反对。数据中心运营商组建的数据中心联合会相关高管反对称：“(此项)变更的安装费很高……”

最终，韩国《信息通信网法》针对数据中心的保护方案没有修改，电池室也没有拆卸安装，甚至可以与紧急电源一起放置。

韩国国会科防卫委员张京泰对此评论：“政府机关被事业相关人士牵着鼻子走。”他表示，“现在(数据中心)为了要符合消防厅火灾安全标准，还是要关注各种锂离子电池的问题，加强火灾安全保护措施。”

电池储能安全何解?

电池天然存在风险

根据相关媒体报道，韩国该次事故起源于SK On的锂电池，SK集团总裁崔泰源对此表示：“电池发生火灾，对我来说是完全无话可说的错误。”他还解释说：“电池是具备经常起火的条件，与其说无条件扑灭火灾，不如说应该加强内部系统，即使发生火灾、也要尽量减少损失、尽快灭火。”

清华大学电机系研究员、信息能源实验室主任慈松教授对北极星储能网表示，锂电池储能着火事故根源在于传统储能系统固有的“测不准、断不开”的难题。这也是储能火灾预防难点之一，也更需要更先进的技术辅助电池储能的安全管理。

韩国数据中心锂电池着火事件，暴露出电池储能的防火设计和人员的应急处置非常关键。而BMS的“失灵”更令行业认识到，即使再好的预警技术还需一些设计方案或火灾处置方法做支撑。

“易复燃是锂离子电池火灾特点之一”，我国应急管理部上海消防研究所黄昊曾在北极星储能网“储能系统设计与储能安全管理”研讨会上表示，应对锂电池储能火灾，还需要消防安全设计、灭火设施、防爆设施、应急预案等多维度的考量。

政策要求升级

北极星储能网获悉，11月16日消息，韩国针对上个月数据中心锂电池着火事件，拟修改相关法规提高储能系统相关安全标准以防止爆炸和火灾的蔓延。

首先，在锂电池储能系统使用中，要求存储区内必须安装可燃气体排放和内部减压的快速排气装置，以防止破裂或爆炸。

其次，要安装自熄系统以防止储能系统火势蔓延，并为每组贴上铭牌以避免因接线错误引起火灾。此前的法规未按电池容量设置防火蔓延的隔板，但新文件要求必须以5MWh以下为单位、设置防火结构隔板。

修正案还提出，储能系统必须安装紧急停止装置，在发生紧急情况时可以自动或手动停止储能系统，且自动紧急停止功能必须在5秒内执行。此外，文件还要求安装储能系统的场所内外必须安装闭路电视，做到无盲点、实时同步，且视频必须保存7天。

同时文件还要求储能系统必须安装电源管理系统，以显示电源转换器的运行状态、与电池管理系统的通信状态、功率、电流、电压等。

据了解，电池因内部温度和压力上升而导致电解液泄漏到外部时、绝缘电阻会降低，但现有法规仅监控漏电流流到地板的接地故障状态，并没有要求警报或切断。此次修订的政策要求，在IT接地系统要安装一种装置，当绝缘电阻低于标准时会提醒管理人员并自动关闭。

此外，为了防止储能系统火灾和浸水事故的发生，之前文件仅规定“设施不会被浸水”，但此次修订中这样的模糊描述将被修改。根据最新规定，要求室外储能设施必须安装在离地面至少30厘米的高度以防止洪水泛滥，而在盐场或开垦的土地上安装时，必须确保储能系统离地面至少60厘米的高度。

其实有一些事故报告显示，很多储能系统火灾发生在安装的早期阶段，但有人指出，适当的限制储能系统的使用容量可以抑制火灾发生。因而新的文件对于储能系统中电池的充电速率限制进一步提高，此前的要求是室内80%、室外90%，但没有法律规定发电厂或数据中心可以随意调整充电率，就如同板桥数据中心那样，即使电池在室内充电率也保持在了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