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拟建“数字能源系统”，“棋盘式”管理的开始？

　　近日，浙江省发改委、能源局发布《2020年浙江省能源领域体制改革工作要点》（以下简称《工作要点》）。对于“模范生”浙江的思路，在业界颇为关注的电力、天然气体制改革之外，或许还有一个重要性被低估的议题——建设“数字能源系统”。

　　仔细阅读上述文件，八大要点分别是：“能源运行与管理体制改革创新”“加快推进电力体制改革综合试点”“加快推进天然气体制改革”“健全煤炭储备和质量管控体系”“完善可再生能源发展机制”“加快节能领域改革”“建立能源开放合作机制”和“推进试点示范创新”。

　　不难看出，以上思路从横向（电力、天然气、煤炭、可再生等不同能源品种）、纵向（运行管理、节能、开放合作、试点示范）维度，做出了“棋盘式”的年度任务部署。不过这只是基于经验的“棋盘式”矩阵排列，能否真正达到优化决策的目标？

　　八大要点当中，排在首位的是“能源运行与管理体制改革的创新”。该要点的“年度目标”提出，“建立权责明确、运转高效、系统协同的煤电油气运协调机制，2020年建成数字能源系统，全面提升能源管理水平。”

　　浙江提到的“数字能源系统”究竟是怎样的蓝图？这份文件并未进行详细描述。从任务的deadline来看，尽管疫情导致推迟复工会带来一定程度的时滞，但要在2020年底前要完成工程部署，落成一套“系统”并不难。

　　真正的难题可能在于，对不同能源品种的各类信息线上化、互联网化、数字化后，具体能集结哪些类别科目、颗粒度又到哪种程度的数据，并实时接入到“数字能源系统”当中；不同能源品种产业链上的主体，又是否愿意，或接受以什么方式将数据接入其中。

　　这都是后续值得关注的。如同企业级的数字化变革，试图打破内部部门壁垒一样，能源行业级的数字化探索，难以避免会触及不同能源品种的行业藩篱，以及产业链上中下游不同主体的利益导向，且困难重重。可如果置于数字政府、智慧城市的视角下，上述问题则有解。

　　从2015年国家发布大数据战略开始，借助数字技术改善政府治理能力就逐渐成为共识。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期间，我们已经可以感受到数字技术在弥补机制效率不足时的作用。例如，金融界、学术界利用百度大数据，通过疫情期间人口流入、流出数据进行复工情况的研究等等。

　　当庞大、复杂、充满历史包袱的能源运转机器，遇上具有打破信息不对称特性的数字化工具，又会发生何种改变？对能源行业而言，或许数字化、互联网化的手段有希望成为体制机制改革的一记“助攻”。

　　此前业界有不少声音期待，中国或许可以参考英国的能源管理模式，将电力和天然气这两类属性接近的能源品种归集由同一个主管部门进行统筹管理。但考虑到历史与现实情况，短期内操作难度极大。

　　现在，可以尝试开个脑洞，如果能将不同能源品种，或者仅将煤电油气运的数据统筹汇集，再由研发人员完成大量模型的创建工作，就有机会利用数字孪生技术进行推演操作，从而在数据层面实现统筹决策，而无需直接变更部门归属和管理权限。

　　回到文件时，我们发现，仅就该要点在2020年度的三大任务来看，并没有提出抽象的跳跃式目标，且具备早期摸索阶段的可操作性。前两大任务是，健全煤电油气运协调机制、健全能源运行分析和动态监测机制，落脚点分别在于建立健全信息沟通机制、完善运行监测技术手段。

　　第三个任务——“以‘最多跑一次’改革为牵引加快能源管理模式创新”的提法也值得关注。“最多跑一次”是政务领域业已证明的成功模式，极大地改进了政府治理能力和社会机器的运转效率。若将该思路引入能源行业管理，又会带来什么？

　　水电气网联动报装“一件事”改革，在浙江地级市层面已率先探索。浙江省嘉兴市桐乡提出了“一口登记早服务、一表申请减材料、一窗受理减次数、一次踏勘减环节、一并接入减成本”的办法。当地还设置了水电套餐、水气套餐、电气套餐等不同排列组合的套餐。

　　其背后是当地政府对各部门进行了统筹，并对数据进行了共享。在为当地企业提升审批效率的同时，还大大降低了报装成本。

　　如果说纵向层面，通过压缩中间环节，供能主体分别降资费，可以起到对实体经济“降成本”的效果的话，横向层面，通过供能跨品种、跨部门的统筹管理，也可以通过减少重复建设下不必要的施工、人工成本，从而降低资费，优化营商环境。

　　“棋盘式”的统筹考虑穿插在上述《工作要点》当中。例如，《工作要点》提到，“加快推动能源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进一步深化四地气网、油网、电网、热网互助联动机制，推进能源网络智能化。”文件还提出，“2020年继续推进综合功能服务站建设，推动综合功能服务站在供能品种多样化、供地形式多样化、服务标准规范化方面实现创新、打造标杆。”

　　数字技术还可以“助攻”更多领域，但具体如何赋能于应用，如何巧妙地化解原有机制的局限，或许还真的需要垂直行业继续“开开脑洞”。（周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