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温升限定调整对能源行业意味着什么?
全球温升限定调整对能源行业意味着什么?10月8日,在韩国仁川,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48次全体会议举行新闻发布会。10月8日,201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揭晓,美
10月8日,在韩国仁川,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48次全体会议举行新闻发布会。
10月8日,201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揭晓,美国经济学家威廉·诺德豪斯(William D. Nordhaus)因将气候变化引入长期宏观经济分析框架而获奖。就在奖项揭晓两天前,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在韩国仁川批准了《IPCC全球升温1.5℃特别报告》(以下简称“报告”)。该报告也将为今年12月在波兰举行的气候变化大会提供重要科学依据。
“这份报告可以说是IPCC成立30年以来最重要的一份报告。在报告最后一刻通过的时候我们兴高采烈,有的同事还流下了兴奋的泪水。”该报告的作者之一,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研究员姜克隽10月9日在北京对该报告进行解读时告诉记者。
报告强调了将全球变暖限制在比工业革命前高1.5℃而不是2℃,这就需要在能源、工业、交通等方面进行“快速而深远的”转型。例如,在电力领域,报告指出,为达到升温1.5℃的情景,到2050年全球电力的70%—85%需要来自可再生能源,而目前这一比例仅为25%左右。与此同时,为控制温室气体排放,燃气发电的比例需降至8%,燃煤供电的比例则需降至2%以下;碳捕捉与封存技术也将变得尤为重要——如果全球平均气温暂时超过1.5℃,则需要采取额外的碳去除手段。
工业结构差异是高能耗排放最主要原因
2015年达成的《巴黎协定》提出,本世纪内要把全球平均气温较工业化前水平升高控制在2℃之内,并为把升温控制在1.5℃内而努力。但报告指出,就当前全球情况来看,《巴黎协定》提出的2℃升温场景的真实影响将比之前预测的情况更为严重,这也意味着将升温控制在2℃以内的目标并不能有效避免气候变化带来的最坏影响。为此,IPCC在发布报告时提出,在工业化前的基础上控制升温1.5℃将“对人类与自然生态环境有更加清晰的益处”。
“报告的总体目标有三个:第一要强化节能,使能源需求大幅下降;第二是在电力部门实现碳零排放甚至负排放,即使用大规模生物质能或者碳捕捉(CCS);第三是在所有终端部门全力推动电动化。这三个方面是实现1.5℃温升控制的前提。”姜克隽说。
报告指出,到2030年,全球二氧化碳排放量需要比2010年的水平下降大约45%,到2050年左右达到“净零”排放。根据世界能源署的数据,欧盟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量为0.18千克,世界平均水平是0.42千克,而中国是1.01千克,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4倍。“这组数字给我们的启示就是,节能减排、提高能源利用效率是我国的当务之急。只有能源效率提高了,才能大幅度减少二氧化碳排放。我国应该在这方面大下功夫。”国务院参事、原国家科学技术部副部长刘燕华表示。
国家气候变化专家委员会副主任、清华大学原常务副校长何建坤向记者提供了一个数据:1978年以来,中国单位GDP二氧化碳排放强度已经下降了77%,远高于世界和发达国家二氧化碳排放强度的下降速度。他还指出,中国近年来经过节能技术改造,淘汰落后产能,能源利用技术效率已经和发达国家水平差距不大,甚至相当,例如每发一度电的煤炭消耗已低于美国的燃煤发电,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在我国二氧化碳排放显著下降、能源利用效率接近发达国家水平的情况下,我国能耗仍然非常高,原因何在?
“原因有两个,一是我国产业结构中工业用能耗占比大,二是我国制造业产品在世界产品链位置较低。”何建坤具体分析道,中国能源消费的2/3在工业领域,而发达国家大约1/3用于工业领域,1/3用于交通,1/3用于建筑和商业。“工业体系的能耗非常高,工业能耗占比大是我国能耗强度高最主要的原因。”何建坤举例道,中国的钢铁水泥产量和新建建筑约占全世界产量的一半,这就使得我国单位GDP能耗非常高。
此外,我国的工业、特别是在制造业产品在世界产品价值链中处于中低端的位置。我们大量出口电视机、摩托车等相对低端却能耗较高的商品,进口芯片等高端但能耗较低的产品,就导致了我国能耗强度远高于世界平均水平。
强有力的政策是促进转型关键
姜克隽介绍,欧洲的气候变化政策位于所有政策的最顶级,不管是经济政策还是产业政策,都在碳减排政策的框架之下。“而我们缺少一个完整的顶层框架。”他表示,虽然中国不少企业缺乏自身战略,但是会贯彻中央的政策。企业的投资和研发方向决定了低碳的发展方向,只有政策信号明确、强有力甚至激进一点,才能促进能源转型,有望实现控制1.5℃的温升目标。
“我们已经看到了非常好的信号,就是国家对大气雾霾治理出台了强有力的政策,以及光伏产业的“531新政”倒逼光伏企业在不拿政府补贴的情况下争取盈利。政策不会对发展进行约束,而是要告诉企业该怎么做。”姜克隽表示。但是他也表示,政策出台下的能源结构调整会带来负面影响,例如煤炭等传统能源产业从业者面临失业压力,这需要我国在制定能源转型相关政策时谨慎。
一直参与全球经济和气候委员会“新气候经济”项目的瑞典驻华大使林戴安则期望中国在绿色基金上做出更大贡献:“中国在绿色金融方面已经做出了很多努力,希望中国在融资政策中起到更加具有建设性的作用。”
可再生和新能源是绿色未来所在
在全球温升1.5℃的目标下,可再生能源和新能源被看成是降低碳排放、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的希望所在。“虽然今年可再生能源增速比前几年有所下降,但是我们预计到2020年可再生能源占比15%以上问题不大。而且未来可再生能源增长肯定会加速,到2020到2030年间中国的可再生能源在技术和成本上可以和煤电等传统能源竞争。”杨富强表示。
对于1.5℃的目标,杨富强认为不应该将其看成中国的负担,而应看成驱动力。“从中国来讲,达到该目标带来的益处更多,因为中国的可再生能源市场全球最大,节能技术也非常好,这两个是我们最牢靠的技术优势,对产业起到了推动作用。”
何建坤建议,降低单位GDP能源强度,要推进技术节能,贯彻习近平主席倡导的“以创新驱动转变发展动力”,建设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的产业体系,改变产业结构,促进产的转型升级,是最重要的提升能源效率的出路。“转变能源结构,推进能源的低碳化变革,大力发展新能源、可再生能源能使得我国碳排放降低,是我们降低GDP能源强度的重要方向。中国现在水电、风电、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的装机量世界第一,我们在引领世界范围内的能源变革。”何建坤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