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能源投资展望》：增加能效投资势在必行

要达成全球温升控制在2摄氏度内的目标，未来20年在能源领域需要进行怎样的能源供应及能效投资，规模多大，不同能源品种的投资占比如何，煤炭、电力在其中占有怎样的地位？6月19日，国际能源署在《世界能源投资展望》特别报告（以下简称《报告》）中给予了详细探讨，并在与第一财经研究院联合主办的研讨会上聆听了国内外能源专家的不同意见。《报告》披露，未来全球能源投资额高达48万亿美元，其中能效投资至关重要，对中国而言尤其如此。增加能效投资势在必行提高能效不但被世界各国政府与能源行业视为重要的“能源来源”，也可以极大地提高能源供应投资的效率与价值。中国石油经济技术研究院院长孙贤胜说：“如果全球能源效率提高2.5个百分点，那么能源消费总量将不再增长，而碳排放将达到峰值。”国际能源署首席经济学家法提赫·比罗尔认为，能效提高之后，就可以少建电厂、炼油厂等设施。因而，在保证能源供应投资之外，还必须进行能效投资，否则，前者的数额还将加大。温升目标越严格，就越需要进行能效投资。《报告》披露的数据支撑了这一观点。在新政策情景（NewPoliciesScenario）下，未来20年间全球能效投资将达8.002万亿美元，而在“450情景”（将大气层中的温室气体浓度控制在450ppm二氧化碳当量）下则增至13.531万亿美元。国际能源署也对中国的能效投资进行了预测，认为在新政策情景下，同期中国能效投资需求为1.566万亿美元，“450情景”下则高达2.526万亿美元，两种情况下占全球能效投资比重均接近20%，这充分说明提高能效对中国的重要性和艰巨性。国家发展改革委能源研究所所长韩文科表示，对中国而言，特别需要注意世界能源投资效率不断提高的事实。比如德国等欧盟国家已开始减少可再生能源投资的补贴，这固然和其财政紧缩有关，但更重要的是成本的降低。而我国的情况却恰好相反，投资及补贴都很足额，但能源效率较低，“能否提高能源效率是破解能源改革争议的关键所在”。从目前来看，我国在能源效率上还有很大提升空间。近日，中央财经领导小组第六次会议提出，要“抓紧修订一批能效标准，只要是落后的都要加快修订，定期更新并真正执行”。气候变化影响能源投资《报告》显示，2014～2035年间，在新政策情景下全球能源累计投资超过48万亿美元，其中40.165万亿美元为能源供应投资；而在“450情景”下，同期能源累计投资额接近53万亿美元，其中能源供应投资为39.387万亿美元。新政策情景下，同期中国能源投资额超过7.3万亿美元，其中能源供应投资为5.745万亿美元；“450情景”下则超过8.7万亿美元，其中能源供应投资为6.218万亿美元。法提赫·比罗尔对《中国电力报》记者表示，过去十年，世界能源投资的三大驱动力来自于亚洲对能源不断增加的需求、美国页岩气投资及新能源在欧洲的增长。不过，自2011年以来，世界能源投资增速与2000～2010年间相比明显放缓，几近于零，原因在于除中国之外其他亚洲国家的电力投资薄弱，而在全球范围内可再生能源投资呈下降之势。法提赫·比罗尔认为，“便宜能源”的时代已然结束，这也意味着更高的能源投资。同时，地缘政治会影响能源投资决策。“此外，公众的介入也使得能源投资的情况更为复杂。在欧洲，人们不喜欢页岩气，巴西民众反对水利开发，还有一些国家的民众反对核电，或者不赞同对可再生能源的巨额补贴。”对此，韩文科认为，能源投资是动态变化的过程，反映了世界各国能源政策的变化与能源投资的热点、新聚焦点，以及对未来能源形势的判断。“尽管将温升控制在2摄氏度范围内几乎是难以完成的目标，但朝这个方向努力会推动化石、节能、建筑以及新兴能源等方面的投资。”更多投资用于抵消减产值得注意的是，巨额能源供应投资大部分用于维持现有油气、电力等能源的供应水平，而仅有少部分用于新的开发。以油气为例。早在2008年，国际能源署通过对全球范围内的800个主要油田的历史产量进行分析后发现，产油速度会随着油田的日趋成熟而不断递减，综合递减率从长远来看很可能会有显著的增加，那些已跨越产量顶峰的油田的平均综合递减率将从当年的6.7%升至2030年的8.6%。这意味着需要加大油气上游资源的投资以抵消较快的产量递减。《报告》显示，2014～2035年间，油气投资占全球能源投资的比重高达56%，其中石油为34%，天然气约21.8%。而这些投资中仅有20%用于勘探新的油气资源，80%用于抵消现有油田产量的递减以维持现有水平，其中石油达90%，天然气约70%。这极大地触动了孙贤胜。他对《中国电力报》记者表示，这为政府和企业敲响了警钟，“为了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我国未来的能源投资至少应该满足现有水平，这是具有战略意义的。对企业来说，如果油价上涨，也是一次商机。”孙贤胜认可《报告》对全球油气投资的分析，但认为其对中国的分析“低估了油气投资”。《报告》认为，在新政策情景下，2014～2035年间，中国累计能源供应投资需求为5.745万亿美元，其中石油为1.072万亿美元，天然气为0.657万亿美元，电力为3.587万亿美元。对此，孙贤胜认为，目前中国油气、电力的投资占比相差不大，而鉴于非常规天然气发展很快，同时还需要建设大量的油气管道等因素，中国未来油气投资的占比会超过《报告》中预测的30%。煤炭及电力投资两极分化在未来世界能源格局中，煤炭投资锐减、电力投资大幅增加已成共识，而电力投资的增加则有赖于分布式能源与可再生能源。国际能源署认为，在新政策情景下，2014～2035年间，全球煤炭投资额为1.034万亿美元，而在“450情景”下，则减为0.69万亿美元；其中，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投资从2500亿美元减为1670亿美元，非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Non-OECD）投资从7150亿美元减为4750亿美元。国际能源署也对我国煤炭投资情况进行了预测，认为在新政策情景下同期累计投资约4040亿美元。其中，2014～2020年间保持210亿美元/年，2021～2025减为150亿美元/年，2026～2030年略微上升至160亿美元/年，2031～2035增至200亿美元/年。而如果按照“450情景”，则2014～2035年间中国煤炭投资仅为2830亿美元。显然，这与油气、电力的投资不在一个数量等级。不过，相比其他国家，中国在煤炭方面的投资额还是惊人的。法提赫·比罗尔道出其中的原因，他认为减少煤炭消费是很困难的事情，因为需要寻求可替代的能源，在欧美国家，这种替代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对中国来说，煤炭消费及投资总体上会慢慢减少，而非突然改变”。分析人士认为，尽管这只是预测，但显然应该引起那些希望煤市形势短期内就好转的人士的格外注意。与煤炭不同，《报告》预测电力投资大幅增长。在新政策情景下，同期全球电力投资将达到16.37万亿美元，而在“450情景”下则增长至19.258万亿美元，其中中国的电力投资在两种情景下分别为3.587万亿美元、4.361万亿美元。国网能源研究院副院长蒋莉萍认为，与之前的能源革命相比，新一轮能源革命具有两大特点，一是外在压力带来变革需求，二是用低密度的能源品质替代高密度的能源品质，而电力行业下一步发展将围绕可再生能源展开。分析人士还认为，由于我国已经加大了煤炭的清洁使用力度，且煤炭作为燃料时倾向于向电煤集中的方向，因而，同期我国新增煤炭发电装机容量的比例会超过《报告》中预测的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