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能源补贴之惑
新能源补贴之惑新能源的“补贴之惑”,是国际通病。对此,美国的“太阳能总统”卡特和“清洁能源总统”奥巴马,都算
新能源的“补贴之惑”,是国际通病。对此,美国的“太阳能总统”卡特和“清洁能源总统”奥巴马,都算深有体会。
卡特不是第一位关注太阳能的美国元首。1955年,艾森豪威尔首次提出发展太阳能的建议。阿拉伯石油禁运触发世界性能源危机后,太阳能甚至进入了“能源国策”的视野,福特政府1973年推出阳光发电计划,1974年推动通过太阳能法案。但是,太阳能发展的高潮,却由卡特促成。卡特甫一上台,即提出20世纪末美国能源供应20%来自太阳能的宏伟目标,太阳能顿时“抓住了公众的心”。
短短几年时间,“卡特组合拳”频出,不但成立了国家级实验室太阳能研究所(后来的美国可再生源实验室),更推出各种税收优惠、财政补助甚至成立专门的产业银行以推进太阳能迅速开花结果。
最个性化的情节是,1979年在白宫房顶安装了一个太阳能热水器“现身示范”;最大的手笔是,斥资8亿美元于1980年将光伏发电纳入公共发电计划。
只可惜,雷声大雨点小。虽然由此产生的研发、财税补助、银行贷款“三位一体”框架,成为卡特的绝大多数后任谋划能源的摹本,然而,太阳能的研发、应用,辜负了这些倾斜性的政策,始终未取得突破性成果。
于是,卡特连任告败;继而,太阳能成为《经济学人》所说的“具有生态意识梦想家的商业坟墓”,相关企业要么破产倒闭,要么只能勉强生存。强大如埃克森,都因为“既没有看到太阳能应用成本下降,也未看到相关技术出现足够的发展”,出售了太阳能项目。而具有象征意义的白宫房顶的太阳能热水器,因为漏水1986年也被拆卸下来。
奥巴马的苦恼则发生在2011年。
金融危机时当选美国总统的奥巴马,把清洁能源看作经济复苏的重要支点,一改前任们避免“重蹈卡特覆辙”的小心翼翼,研发预算提高至前所未有的水平,财税补助和贷款担保力度空前。2009年,提供了至少160亿美元的资金担保贷款计划,追加减税额度即达121亿美元。2010年,直接补贴则高至147亿美元。相对而言,小布什政府期间,2008年的能源研发预算总额“不抵伊拉克战争期间一周的军事开支”,2007年相关直接补贴不到50亿美元,2005年《能源政策法案》的40亿美元贷款担保计划,到小布什离任时都没有完成。
正是在这样的大捭大阖中,危机悄悄酝酿。2011年8月底,“索林德拉破产事件”最终引发了清洁能源欣欣向荣局面的败坏。作为一家2005年成立的太阳能电池板制造商,索林德拉被奥巴马视作绿色能源的典范,成功进行过不少于6亿美元的融资,并在2009年9月获得5.35亿美元政府担保贷款。但是,总统树的标杆,并没有因其2010年亲莅勉励就顺风顺水,相反,事后调查显示,索林德拉拿到政府贷款后销售业绩根本未增长过,所以,“一夜倒掉”的命运难以避免。
这种情况下,“政治欺骗”“官商勾结”等各种指责接踵而来,埃拉戴尔、菲斯克等索林德拉的同行亦相继宣告破产、出售或裁员。2010年,奥巴马曾悄悄再次给白宫屋顶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并增加了新“太阳能装备”:光伏电池。奥巴马的“身体力行”,也和卡特的经历一样,退位后便“无疾而终”。
为什么卡特和奥巴马好心办坏事,或者自以为播下了“未来”却收获了非议?
补贴贻祸。补贴可以补穷、补急、补物用、补精尖,但试问,哪一个事关国计民生的行业,哪一家基业长青的知名企业,是靠补贴出来的?煤炭、石油、钢铁、汽车、航空、IT,还是沃尔玛、微软、苹果、特斯拉、华为、阿里巴巴?
也许你会回应,一直在烧钱的特斯拉可没少拿补贴。
事实是这样吗?特斯拉总部在加州,号称是美国对环保要求最为严格的地方。早在1990年,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就推出了零排放汽车计划,要求在加州年销量达一定数量的车企必须承担零排放汽车生产责任,也就是说要具备零排放车辆积分,这积分可以通过积极生产零排放汽车来获取,可以从其他车企购买,积分不够则要缴纳罚金。在这种积分交易制度下,特斯拉通过卖积分充实了金库,每辆车的积分收入达到上万美金。倘若说这也属于补贴,那也是要自己去市场上“赚”的。
特斯拉至今鲜有盈利之事一直被人翻来嘲笑,每小时48万美元的烧钱举动也让人咋舌,但投资者似乎并不担忧,特斯拉股价也稳在300美元上方。一项特斯拉车主自动发起的调查也表明,特斯拉电池衰减度明显低于其他汽车,一个人基本上一辈子用一辆特斯拉就已经差不多了。
补贴之惑在特斯拉这里找到了症结,补贴方式要灵活,车企自身也要有技术突破。2010年到2014年全球性的新能源产业衰退表明,如果没有技术上的突飞猛进,大批因补贴而生、而大以至不能倒的企业会成为各国的“包袱”。目前看,新能源补贴固然不能“因噎废食”,可是,在技术还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的情况下,补贴科技研发,可能是比补贴市场和企业更可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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