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拆台还是流量热码？周鸿祎与哪吒张勇的相爱相杀

/// 股东连番怒怼CEO，史无前例的车圈名场面。

作者：鹿白

编辑：肖莹

大股东跟CEO互怼，在汽车行业中也是少有的名场面。

自今年3月份以来，360创始人周鸿祎和哪吒汽车CEO张勇之间的矛盾持续升级，你来我往之间，也在社交平台上掀起了各种舆论风波。

回顾此次周鸿祎和张勇之间的互怼的焦点，主要就是集中在哪吒汽车营销层面，周鸿祎多次当面点评哪吒汽车营销做的差，张勇本人的演讲水平不高等，甚至直言“你对整个局势一无所知！你看看小米汽车的表现，难道你就不能像雷军一样学习吗？”在周鸿祎的一番操作下，确实让哪吒收获了“泼天的流量”。

截至5月27日，哪吒L上市35天累计订单突破3万辆，其中95%的预订用户选择了顶配版310闪充红衣版。5月26日，张勇也表示，由于哪吒L上市以来红衣版比例超过了95%，导致生产供应系统面临极大的压力，交付有所延迟，在此表示歉意。

哪吒汽车确实在营销上有了一定的关注度，但周鸿祎不顾张勇面子，在各种场合公开怼张勇的场面，也是让张勇下不来台。

对外界来说，张勇和周鸿祎之间存在“分歧”，早已是公开的秘密。那周鸿祎怼张勇，仅仅是流量密码？周鸿祎在哪吒汽车中的话语权又是如何？未来周鸿祎是否还能左右哪吒汽车的发展之路？

01

周鸿祎狂怼张勇

据不完全统计，周鸿祎前后在公开场合怼了张勇不下5次，甚至还对张勇本人进行了个人能力评判。

事情的起源，在于小米汽车发布会之后，小米在汽车行业掀起了一股新营销范式。而此时的哪吒汽车，也深陷销量持续下滑的局面。销量数据显示，今年2月哪吒汽车实现销量6085辆，同比下降40%，环比下降39.34%。

张勇在年初时，反思哪吒汽车销售持续下跌的原因，就在于营销没有跟上脚步。

今年3月，哪吒汽车本来还处于快要崩溃的边缘，但周鸿祎及时出现，对张勇连环输出一顿痛批，两个月内多次冲上热搜，赚足了流量，最终帮助哪吒新车拿到了3万大定的佳绩。

在此过程中，哪吒汽车虽然赚足流量，但对于张勇自己本身而言，却失了面子，甚至深陷舆论漩涡。

刚开始可能处于营销的角度，张勇还不会反驳周鸿祎。也可能是张勇的隐忍，让周鸿祎对他的语言攻击越来越肆无忌惮。

在3月份参观工厂的直播中，周鸿祎先是批判了哪吒汽车营销不行，“你们从营销到产品规划就老是自嗨，这是不行的，有什么用？”，还对哪吒汽车的命名进行了吐槽，表示“哪吒全是用的字母，UVXL，反正就是让消费者怎么觉得别扭怎么来，让消费者怎么记不住怎么来，发音很怪异。”

此时张勇虽然很尴尬，但也并没有完全反驳周鸿祎，只是针对品牌命名表示“有很多品牌也是这么命名的。”并且，此后也在社交平台上表示，接受周鸿祎的批评，积极向雷军学习。

后续，周鸿祎对张勇的批评逐渐从企业转移到张勇个人身上。4月22日，哪吒汽车在浙江桐乡举行了一场春季发布会，发布会上，周鸿祎面对张勇要给其送哪吒每一款车型时，直接进行了拒绝，并明确表示哪吒汽车不会是其第一选择。

之后，针对张勇的产品演讲，更是直言：“我觉得今天让我对你的了解来说，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如果雷总来讲，肯定不是这个讲法。所以我有一个建议啊，你可以更在努力一些，包括你们的市场部准备的那个稿子，大家一定要换位思考。”

周鸿祎这段话，相当于现场批评张勇不会演讲。从企业上升到个人能力的评判，自此张勇和周鸿祎之间的矛盾直接升级。

6月3日，张勇在微博上称：“今天听到一个冷笑话，最近也感受颇深：都不创业了，都去干企业家IP了。”而就在两天前，在2024粤港澳大湾区车展上，周鸿祎硬要和余承东聊“企业家如何做IP”的视频火遍了全网。

张勇这一微博被外界普遍认为是在“内涵”周鸿祎。就连吉利控股集团的高级副总裁杨学良也在张勇这条微博下方留言：“勇哥敢说”。

针对汹涌的舆情，6月4日下午，张勇紧急发声明称：“说说上一条微博的背景，早上跟一个朋友聊到企业家做IP这事，谈到做IP是企业的必修课，更具亲和力，更高的沟通效率；

有些企业家未必适合做IP，有些企业已经有很强的实力了，是不是需要出来做IP。

感觉这个话题意犹未尽，值得思考，没多想，就随手发出，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更有好事者恶意曲解我的本意。”

在声明中，张勇还肯定了周鸿祎近期频频为哪吒带流量带来的好处。张勇称：“最近在老周的帮助和支持下，哪吒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也提振了产品的订单增长。我们内部复盘一致认为L这款车的成功，一半功劳是老周的”。

“老周作为投资人，真金白银投资我们19亿，现在更进一步为国产新能源鼓与呼，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能一直持续为国产新能源发声，值得赞赏和支持，而不是无来由的质疑”，张勇补充道。

对此，周鸿祎通过视频回应称：“看到张勇又在胡说八道，我觉得最近因为哪吒现在总算有了点知名度，有了点提及率，哪吒最近的订单量猛增，据说大定已经超过3万台，而且90%都是红衣（鸿祎）版。

现在呢，我觉得哪吒的问题，不是在那跟别人一块讨论要不要做流量的问题，没有流量就没有获客。原来哪吒最大的问题，我说过换不换名字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原来哪吒汽车根本没有知名度，没有提及率，大部分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大家凭什么决策会买你的车呢？”

随后周鸿祎告诫张勇，不要因为哪吒L的订单多了，就又开始飘了。“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继续坚持把流量做好。不管流量是自己创造的，还是蹭来的，我觉得流量就代表获客能力，流量就代表了用户对你的知晓度，必须在哪吒L身上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周鸿祎称。

两人几番互动来看，周鸿祎可能真的对张勇本身颇有微词。甚至有网友直言，要周鸿祎开除网友。但周鸿祎真的能够撼动张勇的地位吗？目前来看，似乎并不容易。

02

股东走向台前

事情需要追溯到3年前，周鸿祎对哪吒汽车的投资。

2021年10月19日，据三六零发布的对外投资公告，拟以自有资金共计29亿元投资入股哪吒汽车，获得16.59%股权，成为哪吒第二大股东，投资拟以增资方式分两步进行。

第一步，三六零全资子公司成都鸿景拟以零对价受让哪吒汽车股东南宁民生新能源产业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于2020年2月B轮融资时获得但尚未实缴出资的标的公司增资权，并以自有资金向标的公司增资人民币9亿元获得10.6944%的股权。出资款已于2021年5月31日完成支付。

第二步，三六零全资子公司天津奇睿天成股权投资中心（有限合伙）、三六零基金管理公司拟参与D1轮融资，合计拟以自有资金人民币20亿元增资入股哪吒汽车。截至2021年10月27日，天津奇睿已完成10亿元的支付。

但三六零基金对应的第二笔10亿出资款一直未支付，直到后来宣布放弃增资，直接把投资权转让出去了。

后来张勇在面对媒体采访时称，“360董事长周鸿祎挺大气，已经缴了19亿元，还有10亿元没有实缴，所以跟周鸿祎商量了一下，希望团队能够提高控制权和投票权。”

在360与哪吒汽车的联合发布会上，周鸿祎演讲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句是“雷军都能造车，我有何不能”。周鸿祎还强调到，“360和车企的合作宗旨是‘帮忙不添乱’。”到这里，周总还是表现出了一个投资人该有的肚量和胸襟。

但哪吒汽车销量持续下跌，给360带来的亏损，却让周鸿祎坐不住。

今年4月19日，根据三六零最新公布的财报数据，三六零2023年对合众汽车的投资亏损达到6.87亿元。在年报中，三六零提及，其持有合众汽车的持股比例约为9.37%，应作为长期股权投资按权益法核算。

而这也是周鸿祎怒怼张勇的关键之一，毕竟这切实的关乎着360的利益问题。

但周鸿祎亲自走到台前，就能取代张勇吗？现在来看，显然不能，甚至在两个人的最终pk中，周鸿祎已经让步。

首先，从股权角度来看，据企查查显示，虽然360是哪吒汽车的股东，但其全资子公司成都鸿景占股仅排在第四位，持股7.4%。而张勇作为公司的CEO，最终受益股份占比1%。

二者都有公司的股权，但张勇任职CEO多年，也一直掌控着公司的实权。今年5月24日，继此前兼任营销公司总经理之后，张勇再兼任产品研发中心总经理。

哪吒汽车此前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原项目管理中心、产品规划中心、汽车工程研究院、智能研究院、研发验证中心业务整合，设“产品研发中心”统筹业务管理。

此外，在6月4日辟谣的微博中，张勇直接将周鸿祎定位到了顾问的角色上。

张勇表示，“老周不会开车就不能造车的这个逻辑不通，造飞机的不一定会开飞机，找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老方是汽车技术专家，是董事长，我是CEO，带领一帮20多年经验的汽车专业人士造车，这不挺好吗？举个形象的例子，老周坐在后排代表用户给我们提供乘坐的感受和建议，我坐在前排关注还是感受和技术实现，我觉得这个配合很好。”

而在6月2日，哪吒汽车官方公众号发了一篇文章，《哪吒要不要改名，听听大咖们怎么说》，文章尽管把周鸿祎要求“改名”的意见放在第一位，但后续包括张勇在内，以及其他6位哪吒汽车请来的“大咖”，除寰球汽车董事长吴迎秋有些模棱两可外，其他均一致明确反对改名。

这其实相当于哪吒汽车给了周鸿祎一个非常体面的官方回应。这一“仗”，如果硬要算作周鸿祎和张勇之间的一场争斗的话，败的那个人是周鸿祎。

这也就不难理解张勇在6月4日的声明中，把哪吒汽车董事长方运舟都牵扯进来的目的所在了。

在“哪吒改名”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周鸿祎退让作为终点。或许在周鸿祎走向台前时，想要借此掌控哪吒汽车的话语权，但最终却并未成功，张勇也将持续掌控哪吒汽车的未来发展。

03

汽车圈网红的诞生

在过去2个月时间里，整个汽车圈被红衣教主周鸿祎搅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周鸿祎先是将自己开了多年的迈巴赫卖出了天价，顺势办起了798小车展。在北京车展首日直接坐在车顶当了一把车模，但依旧觉得众人的目光不够聚焦，转眼又直接开着飞机上了天。

要说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或许雷军要负起一半的责任。谁让小米汽车如此成功，让昔日的这位对手不禁衣红，进而眼红。

事实上，跨行进入汽车行业的企业家，成功出圈的有三位，除了周鸿祎之外，还有华为的余承东，被称为“余大嘴”，还有小米汽车的雷军。

作为汽车行业的企业家网红，三个人都非常擅长打造个人IP，但每个人的路径又不一样。华为余承东更擅长基于华为自身的能力优势，创造各种热词，比如“遥遥领先”等。

雷军的个人形象从原本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就是以亲民为主，曾经的are you ok更是被大众广泛认知，这种形象建立在他多年与用户的直接沟通和真诚对话的基础上。通过直播等渠道，他展现的是一种平易近人的风格，这让消费者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可靠的。

在今年4月18日的直播中，雷军继续保持了他一贯的风格。尽管他被称为“爽文男主”，但他在直播中坦言自己并非高考状元，也没有40亿的存款，依然主打真诚、实在。

相比较来说，周鸿祎更擅长制造舆论话题。

无论是与百度的“3B大战”，还是与腾讯的“3Q大战”，再到智能手机市场的竞争，周鸿祎的行为总能激起公众的广泛讨论，增加品牌的知名度和关注度。

这种风格在早期给他带来了“红衣大炮”的绰号，他也将这种能力带入到汽车行业，通过不断制造舆论，来持续吸引流量关注，成为汽车圈网红。

可以说，小米汽车的成功，开启了汽车圈营销新模式，各大车企都在开始“卷”CEO。

周鸿祎在这其中通过不断制造各种话题，也收割了一大波流量，这波流量让哪吒汽车受益，但最终这波流量的收益能否长久，还有待观察。

毕竟，汽车产业卷的不仅是流量，更重要的是产品和技术，流量只能作为敲门砖，车企沉淀的真功夫才是树立用户口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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